來源：中國軍網(wǎng)-解放軍報 責任編輯：林詩清 發(fā)布：2025-04-21 07:12:57
踏訪新時代邊關·山與海的青春守望
這是一群雪山上的守望者——
祖國西陲，昆侖山脈在數(shù)千萬年的碰撞交匯中，衍生出一條貫通新疆和西藏的高原通道。一條蜿蜒其間的通信線，猶如一條流淌在高原之上的河，將雪山上的兩個重要戰(zhàn)略屏障緊密相連。
天路迢迢。30多年前，某部官兵沿著新藏線天路，爬雪山，翻達坂，在一個叫作“紅山河”的雪山腹地扎下營地。從此，紅山河機務站官兵守望雪山，守望一條流淌在雪山之上的“數(shù)字銀河”。
這是一群大海邊的巡線兵——
東海之濱，浪花朵朵。距離海岸線不遠處的半山腰，海軍某機務站坐落其中。當陽光爬上遠山，將溫暖送進這個小站，操課的號聲像往常一樣響起，小站的10多名巡線兵迎來了忙碌的一天。
一本老兵退伍前留下的《巡線日記》中記錄著這樣一組數(shù)字：機務站負責維護的線路綿延數(shù)十公里，官兵巡線要翻越大小山脈十幾座，每年巡線近萬公里……一個個數(shù)字猶如一朵朵“浪花”，每一朵都記錄著官兵跋山涉水、爬桿接線的艱辛征程。
從西陲高原到東海之濱，他們將青春足跡鐫刻在山海之間。一位高原巡線老兵說，雪山上風雪凜冽，它改變地貌、割裂季節(jié)。老兵還說，有一種力量可以抵御嚴寒、融化風雪，那就是軍人的守望。這種力量，讓他們足下生根、心中有光，一次次走進風雪、一次次攀上線桿，丈量用青春守望的山海銀線。今天，讓我們分別走近駐守雪山之上和東海之濱的機務兵，了解他們的巡線故事。
——編 者
攀上線桿。
地標 西陲雪山
山路迢迢，巡守高原“數(shù)字銀河”
■邵華楓 高 猛 解放軍報特約記者 蒲杰鴻
守著守著就愛上了，巡著巡著就離不開了
“死人溝、野馬灘、老虎口……”紅山河機務站環(huán)境艱險，從這些地名中可一窺端倪。
機務站維護的線路平均海拔超過5000米，是生命禁區(qū)中的禁區(qū)。守護這條線路，刺骨冰河、稀薄氧氣、肆虐風雪，是官兵時時需要面對的挑戰(zhàn)。每一次呼吸、每一步前行，他們都面臨著身體與心理的雙重考驗。
去年，海拔5000多米“死人溝”附近的線桿，被融雪匯成的山洪沖倒。接到搶修命令，一級上士張金海和戰(zhàn)友攜帶裝備出發(fā)了。
趕到故障點時，線桿被洪水沖得橫七豎八。沒有猶豫，張金海將安全繩纏在腰間，跳入齊腰深的水中，一步一步向前挪。
刺骨的寒涼，從雙腿向上蔓延。張金海的身體變得僵硬，突然腳下一滑，跌入水中。岸上的戰(zhàn)友緊緊拽住安全繩，將張金海從死亡線上拽了回來。
搶修任務一直持續(xù)到晚上，深夜回營，張金海躺在床上，回想起白天的驚心一幕，心有余悸。
這些年守望雪山上的“數(shù)字銀河”，張金海經(jīng)歷過的險情數(shù)不勝數(shù)。風雪淬煉了這位老兵堅毅的品格，也給他帶來傷病。
每年下山體檢，張金海的體檢報告上都會被標注幾個“紅箭頭”?？粗埳稀邦A警”的健康指標，妻子憂心忡忡，勸張金海下山。張金海便安慰妻子，一定會盡快下山。但真正面對進退走留時，他又說，雪山要有人守，線要有人巡，他還不能走。
夜深人靜，每次聽妻子在電話中“倒苦水”，張金海的內(nèi)心也陷入糾結。但腳下的“銀河”，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，讓他一次次地選擇堅守：“守著守著就愛上了，巡著巡著就離不開了?！?/p>
一級上士張金海堅持記錄守望紅山河的故事。
如今，張金海已在高原駐守16年。他帶出了一批批業(yè)務骨干，也成為兩個孩子的父親。
兩年前，新兵劉振江成為張金海的第45個“徒弟”。張金海仿佛在劉振江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，每次執(zhí)行任務都會把他帶在身邊。
去年，張金海帶劉振江參加光纜線改架任務。他們扛起上百斤的線桿，肩膀被磨破了皮，滲出的血漬與作訓服粘在一起。每次脫下作訓服，他們都會感到鉆心地疼。
深夜，聽著窗外呼嘯的風聲，劉振江感到迷茫與失落：“跑到這里來吃苦遭罪，究竟圖個啥？”
一次巡線路上，張金海帶隊在一座鵝卵石壘砌成的墳塋旁停下腳步。
沒有墓碑，這是前輩婁志成犧牲的地方。40多年前，搶修通信線路的婁志成，在暴雪中與戰(zhàn)友走散。他年僅21歲的生命，長眠在雪山之上，化身為風雪線路上的“坐標”。
此刻，硬冷的山風，吹干了劉振江臉上的淚痕，他的心猛地一陣刺痛。
高原之上，一名巡線兵為線路加掛固定鉤。
“在這寒冷的雪山之上，犧牲和奉獻不再是‘大詞’，而是實實在在地離我們很近。這條先輩用青春和生命守望的‘銀河’，需要我們年輕一代巡線兵堅定地守下去?！蹦且豢蹋娙说呢熑胃性趧⒄窠闹猩v。
從那以后，夜晚巡邏遇上狼群，劉振江不再膽怯；上桿掛纜，臉被風雪刮得生疼，他不再抱怨；巡線守線，面對雪山，他不再感到孤獨。
施工結束返營那天，機務站全體官兵捧著哈達，在營門外列隊歡迎。劉振江說，那是他最驕傲的時刻！
守衛(wèi)紅山河，一次次征服雪山、一次次巡守“銀河”，劉振江漸漸懂得了攀登的雪山之高，肩上的責任之重。今年初，劉振江鄭重提交留隊申請書。他決心，接過前輩肩上的擔子，沿著班長巡過的線路，堅定地走下去。
今年的春天姍姍來遲，迎著風雪，機務站組織例行巡護線路。
這一次，劉振江緊跟在張金海身后。轉身回頭，望著“徒弟”堅毅的表情，張金海欣慰地笑了。
在遙遠的雪山上，有了另一個家
雪后冬夜，如水月色為線纜蒙上了一層清輝。
中士劉譯陽坐在窗前，看著那條覆滿霜雪的線纜出神。
剛上高原時，機務站主要依靠太陽能發(fā)電，手機信號斷斷續(xù)續(xù)。官兵維護的線纜，成了劉譯陽和母親聯(lián)系的紐帶。
夜深人靜，在電話中聽到母親的問候，劉譯陽總是強忍淚水。這份溫暖，也成為支撐這位年輕戰(zhàn)士駐守高原的動力。
劉譯陽的父親早年離世，他和母親相依為命。18歲那年，劉譯陽以優(yōu)異成績考上大學。一心想從軍報國的他，報名參了軍。
來到紅山河，艱苦環(huán)境曾讓他一度“想回頭”——缺電少水，通信不暢，遇到大雪封山，大家只能就著腌菜下飯……
晚上，母親給劉譯陽打電話?！皟鹤?，你還好嗎？”不知是思念還是委屈，聽到母親聲音的那一刻，他的眼淚奪眶而出。
不久，劉譯陽收到母親寄來的包裹。打開一看是個枕頭，枕包里裝著中藥材，枕套上是母親用金線繡出的“劉譯陽”三個字。
“雪山上高原反應睡不好覺，這個中藥枕包有助眠作用……”捧著母親親手制作的“愛心枕頭”，劉譯陽止不住淚流滿面……
那段時間，母親被確診為腦梗。為了讓兒子安心當兵，母親將這個秘密藏在心底。平時通話時，她總是給劉譯陽報喜不報憂。母愛的溫暖，始終守護著這位駐守雪山的戰(zhàn)士。
母親病情突然加重，被送入醫(yī)院搶救，舅舅這才撥通了劉譯陽的電話，將母親病情告訴他。山路遙遠，劉譯陽緊急返鄉(xiāng)。沒承想在返鄉(xiāng)路上，他再次接到舅舅打來的電話，母親突然病情惡化……
等劉譯陽回到家中，母親已經(jīng)永遠閉上了眼睛。跪在母親的病床前，劉譯陽泣不成聲。
再次回到紅山河，劉譯陽心像雪山一般冰冷。機務站李指導員看著一天天消沉下去的劉譯陽，心里想著要為他做點什么。
5月14日是劉譯陽的生日。那天巡線歸來，李指導員帶劉譯陽來到陽光房，輕輕推開門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精致的生日蛋糕……
早在一周前，司務長邵飛飛就帶人前往700多公里之外的城鎮(zhèn)，選購了各種制作蛋糕的食材和模具，趕在這天精心制作了這個蛋糕。
那天的陽光棚充滿陽光。官兵們手拉手，圍成一圈，唱起生日歌。戰(zhàn)友滾燙的情誼，融入了甜甜的蛋糕里，如陽光一般融化了劉譯陽心中的冰雪。
那晚躺在床上，劉譯陽內(nèi)心感到踏實而滿足。翻了個身，他望著窗外的月光，在心里告訴母親：“在遙遠的雪山上，我有了一個家?！?/p>
兩年前，新兵馮志超下連到了紅山河?？粗@個陽光樂觀的新戰(zhàn)士，作為班長的劉譯陽，感到無比親切。
馮志超的家在廣西玉林，父親常年在外打工，母親獨自將他和弟弟、妹妹拉扯大。正是母親鼓勵他去部隊當兵，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。
母親身體一直不好，馮志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親。下連不久，馮志超成為一名設備維護員，還和新兵輪流擔任站里的“鍋爐工”。
紅山河常年冰封，四季都要供暖。馮志超值班的日子，他每天將煤炭鏟進推車，運到百米開外的鍋爐房，燒火、加煤、除灰……任務繁重又艱辛。
那年5月，正趕上馮志超值班，站里突然接到他的母親病重的電話。
得知消息的馮志超請假回家，在床邊為母親盡孝。待母親病情穩(wěn)定，他返回連隊才得知，劉譯陽帶領全班戰(zhàn)友輪流替他值班……
那天清晨，馮志超早早來到鍋爐房，只見空氣中彌漫著煤灰，劉譯陽正帶領全班戰(zhàn)友干得熱火朝天。“眾人拾柴火焰高?！眲⒆g陽告訴馮志超，全班商量決定一起幫助他完成任務。
陽光映襯著戰(zhàn)友的笑臉，溫暖而質樸。馮志超也覺得，在紅山河，自己有了另一個家。
去年，高原氣溫陡降，鍋爐管道閥門被凍裂。半夜，馮志超被凍醒。他沒有叫醒戰(zhàn)友，自己悄悄起床來到鍋爐房，從鍋爐上拆下鋼板，再從庫房找來廢舊輪胎材料，將閥門漏水處封堵好。沒過多久，供暖恢復了，陣陣暖流通過管道輸送到營房的每個角落。
說起這件事，馮志超臉上洋溢著笑容：“我要讓戰(zhàn)友們和我一樣，感受到家的溫暖?！?/p>
冰湖解凍，馮志超在湖畔眺望家的方向。
不辜負每一份熱情，每一個遠方都值得奔赴
深夜，高原星光閃爍。站在哨位上，中士延陵榮祥又一次打開了記憶的閘門。
延陵榮祥的爺爺是一名抗美援朝老兵，父親也曾參軍入伍在風雪高原保家衛(wèi)國。從小到大，延陵榮祥都夢想成為一名軍人。
高考那年，一向成績優(yōu)秀的他發(fā)揮失常。夢想，始終是前方的一束光。追尋著這束光，他選擇參軍入伍，并申請到高原服役。
剛上山時，延陵榮祥的高原反應嚴重，頭疼與胸悶，讓他徹夜難眠。環(huán)境艱苦，任務枯燥，現(xiàn)實與夢想的落差，一度讓他感到壓抑。
“男兒有淚不輕彈?！蹦嵌稳兆樱壾娛块L冉毅陪伴在延陵榮祥身邊，語重心長地對他說，“人要學會往前看，如果總是囿于過去，如何邁開追夢的步伐？”
冉毅還鼓勵延陵榮祥，要做一個對部隊有用的人。從那時起，每天巡線歸來，延陵榮祥就到圖書室看書學習。機務站軍醫(yī)調走后，李指導員有意培養(yǎng)勤奮好學的延陵榮祥，送他參加衛(wèi)生員培訓。
學成歸來，延陵榮祥的心中有了奮斗的方向。他開始如饑似渴地研究軍事醫(yī)學書籍，針對高原病防治深入鉆研，并考取相關資格證書。從此以后，戰(zhàn)友出現(xiàn)身體不適，都會第一時間來找延陵榮祥。
“幫助身邊戰(zhàn)友遠離病痛，也治愈自己心靈的創(chuàng)傷?！毖恿陿s祥漸漸覺得人生越來越有奔頭，夢想就在不遠的前方。
中士延陵榮祥精心照料綠植。
延陵榮祥一天天成熟起來，也肩負起更多責任。6年來，延陵榮祥當過衛(wèi)生員、制氧員、水暖維修工?！耙粚６嗄堋钡乃?，成為連隊戰(zhàn)友心中“離不開的人”。
與延陵榮祥一樣，在這個離家很遠的地方，上等兵董皓杰遇見雪山、遇見冰河，也遇見了更好的自己。
大學畢業(yè)后，董皓杰懷著綠色夢想?yún)④娙胛椤Ｋ孟氤蔀橐幻Y騁沙場的裝甲兵，沒想到上了高原，成為機務站的一名值機員。去年，一場高原演習拉開帷幕，上級抽調人員提供信息支援，董皓杰興奮地報了名。
董皓杰負責架設線路。夕陽下，他上桿掛纜，從雪山之巔遙望，連綿的山巒、純凈的湖水、湛藍的天空……壯麗山河盡收眼底，那一刻，他的心中熱血沸騰。
任務結束的那天，在高原駐訓的某部官兵以莊嚴軍禮向巡線兵致敬：“因為你們，才有了線路暢通，才有了堅如磐石的‘鋼鐵長城’。”
那一刻，董皓杰內(nèi)心充滿自豪。
因為這次任務，他對夢想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——誰說平凡不能鑄就輝煌？不辜負每一份熱情，每一個遠方都值得奔赴。
今年初，士兵留隊意愿摸底，董皓杰率先遞交留隊申請書。最終由于身體原因，他未能如愿。
山風呼嘯而過，退伍的這天還是來了。董皓杰戴著大紅花，踏上了返鄉(xiāng)的歸程。
點火出發(fā)，車輪轉動。透過車窗，線桿在眼前一個個掠過。董皓杰在心里默默計劃著，回到家鄉(xiāng)開間民宿，名字就叫“紅山河”。
盡管與夢想失之交臂，但他內(nèi)心依然充滿希望，這幾年巡守高原“銀河”的經(jīng)歷讓他懂得，只要心懷夢想，希望永遠在前方。
地標 東海之濱
浪花朵朵，簇擁心中那片“花?！?/strong>
■倪浩洋 符 鵬
深夜，海風輕拂，浪花拍岸。位于東海之濱的海軍某站，一片靜謐。
值班室內(nèi)，一級上士、站長徐浩然端坐屏幕前，緊盯設備運行狀態(tài)。
設備運行指示燈規(guī)律地跳動著，但徐浩然告訴自己，意外情況隨時可能會發(fā)生。正如他最喜歡的一首歌中所唱的：“有一根弦我們緊繃著，有一種使命我們肩扛著，有一片風浪我們緊盯著，有一聲號令我們等待著……”
面朝大海，春暖花開。日復一日守護方圓數(shù)十公里10余個點位，徐浩然已經(jīng)習慣了這種緊張的狀態(tài)。
小站不大，守站官兵需要維護一條長達數(shù)十公里的通信線路，算下來每年巡線近萬公里?！扳徛曧懫鸺纯坛霭l(fā)，每名戰(zhàn)友都練就了一雙‘鐵腳板’?！毙旌迫徽f。
任務繁重，徐浩然常常對戰(zhàn)友說：“在這么偏遠的地方守站巡線，就要耐得住寂寞，守得住平凡，熬得住孤獨?！?/p>
時間撥回到多年前。徐浩然剛下連便來到這個機務站。攀登線桿，搶修線路，他曾一度感到迷茫，找不到堅守的意義。
一次和戰(zhàn)友奉命檢修一條山巔線路，爬上架設在山頂?shù)木€桿，迎著大海上吹來的勁風，他的心不由得怦怦直跳，只得先下桿，由另一位戰(zhàn)友單獨完成任務。
那年夏天，臺風抵近。豆大的雨點敲打著玻璃窗，時任李站長駐足窗邊，眼神中寫滿焦慮。電話鈴聲響起，刺破了平靜：“臺風風力過大，你轄區(qū)所屬線路出現(xiàn)斷點，立刻前出檢修?！?/p>
李站長不假思索地披上雨衣、背上工具包，并協(xié)助“徒弟”徐浩然穿好反光背心。沒有多余的話，兩人迅速向某地域出發(fā)。
狂風咆哮，大雨瓢潑。家在中原地區(qū)的徐浩然，哪里見過這種“臺風天”。沒走出去多遠，他腳下一滑，重重跌倒在地?！斑€能不能上？”李站長把徐浩然拉起來，大聲問道。徐浩然一把拭去臉上的雨水，用力點點頭：“能！”
兩人挨個測試線桿，終于找到故障桿。他們決定由李站長攀爬線桿，徐浩然在下面等待接應。
狂風呼嘯，一條損壞的線纜在風中搖擺不停。爬上桿頂，李站長用線鉤勾了幾次也沒成功，雨越下越大，他的視線愈發(fā)模糊。
“浩然，把加長桿拿給我！”徐浩然在下面往上看，視線模糊，完全看不清。顧不得多想，他從背包中取出工具，開始攀登線桿；在接近一半的高度，他停下來，奮力將工具扔向守在桿頂?shù)睦钫鹃L。
說時遲那時快，李站長伸手接住了工具。而在扔出工具的那一刻，徐浩然的身體也發(fā)生了晃動，險些滑下線桿。劇烈的搖擺中，低頭看了一眼濺起無數(shù)雨花的大地，他忽然感到自己不害怕了：“那一刻，我的內(nèi)心非常平靜，我終于戰(zhàn)勝了自己！”
經(jīng)過十幾分鐘搶修，線路恢復暢通，他們圓滿完成任務。徐浩然先下桿，李站長再下桿。落地后，李站長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，微笑著說：“下次任務，你先上，我給你當幫手……”
每次完成檢修任務，李站長就會在《巡線日記》上畫一朵“浪花”，還要在這朵“浪花”下面，認真記錄任務完成情況：遇到何種困難，線路故障特點，采用何種檢修方式……
東海之濱，戰(zhàn)士們巡線途中眺望遠方。
“每一朵‘浪花’代表一次任務，也代表我們又一次戰(zhàn)勝了風雨、戰(zhàn)勝了自己?！崩钫鹃L說，一朵朵“浪花”組成一片“花?！?，見證著巡線兵的奉獻和堅守，更記錄著勇敢頑強的巡線精神。
“巡守這條路，就是守護我們心中的‘花?！??！比ツ?，李站長達到最高服役年限，脫下了軍裝。在臨別之際，他語重心長地叮囑戰(zhàn)友：守好站，巡好線。
如今，接過老站長的接力棒，新站長徐浩然每次巡線歸來，都會延續(xù)老站長的做法，在《巡線日記》上認真記錄這一次的檢修情況。在這位新站長看來，記錄“浪花”，就是書寫青春，就是守護盛開在心中的“花?！?。
“迎難而上，知難而進”，是這個小站官兵的座右銘。翻山穿林、涉水過橋、鉆地架空，每條巡線路，都是守站官兵用雙腳走出的使命之路。
清晨，小站值班電話鈴聲又一次響起：“信號指示在你們轄區(qū)內(nèi)有波動，請你部立刻前出檢查排除問題?！?/p>
徐浩然立即帶著上等兵王濤外出排查。像當年的老站長一樣，他為王濤穿好反光背心，檢查好裝備，踏上了這條熟悉的路。
朝陽初升，二人腳步交替而行，那背影如此堅定，如此挺拔。
（英彭博、李榮榮、郭振龍攝）
